御年玉

　　做完新年參拜，回程路上，香月摸了摸大衣口袋，朝身旁遞出一個東西。
　　海音寺反射性雙手接下，低頭觀察摸起來鼓鼓的典雅信封袋，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　　「老師，請問這是？」
　　「妳的壓歲錢。」
　　「咦？給我的？」海音寺又驚又喜，興高采烈地追問。「真的要給我嗎？」
　　得到肯定的回答，她馬上把捧著的信封袋緊緊按入懷裡，進行熱烈歡迎儀式，再小心收進提包。明明打定主意把這些錢連信封一同珍藏，偏偏還要多問一句。
　　「我都從學校畢業了，還可以拿壓歲錢嗎？」
　　今年，海音寺對家裡宣稱『我已經出社會了，是個獨立成熟的大人！』，不但沒拿壓歲錢，還反過來孝敬爸媽，正有些得意呢，沒想到以往過年都沒動作的老師，今年突然要給她壓歲錢了。
　　「跟妳是不是學生沒關係。」
　　香月直視前方，似乎深受雪景吸引，說話速度卻快得不自然，聲音也聽得出有幾分緊張。
　　「以後每一年，我都會準備妳的壓歲錢，妳要記得拿。」
　　說著，頓了頓，補上冷淡的結語。
　　「逾期不候。」
　　聽到老師這麼說，海音寺心中反而湧出一陣溫暖，同時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包入信封的寵愛。
　　她認真回答「我一定會準時」，臉上笑容意欲低調地收斂了彎曲弧度，卻又明目張膽地洋溢甜蜜氣息。
　　對於她此時的幸福神色，光是連瞄一眼都不好意思，香月沒辦法繼續跟她解釋，今年開始才給她壓歲錢，一是知道她其實還是很希望收到，想看她高興的樣子，二是肯定從今以後將與她並肩同行，基於獨一無二的立場贈予年禮，三是最重要的，希望她每次過年都開開心心、快快樂樂，無論到幾歲。
　　香月懷著溫柔的心思側過頭，正巧跟若有所思的海音寺對上視線，看她在自己注視下逐漸害羞低頭的模樣，香月輕輕一笑。
　　即使看不見也能確信的是，這一刻，兩人心意相通了。